掌握“横剖”和“纵断”的方法

分析的方法,简言之,就是横剖与纵断。所谓“横剖”,就是空间的剖析,即探寻事物内外部的联系。比如一个事物中的组成部分,即部分与整体,成绩与缺点,主流与支流,内容与形式,正面与反面,个别与一般,现象与本质等等,要善于从这些不同的方面进行考察。所谓“纵断”,就是时间的断切,即探寻事物的历史渊源,把发展的过程分为若干阶段。例如,从原因到结果,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,从低级到高级,从萌芽到定型,从肯定到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等等,逐阶段进行考察。还可以把横剖与纵断结合起来,使对事物的认识既体现全面性的原则,又体现发展的观点。请看朱自清先生针对“诗可以消遣”的说法所作的分析;

但是诗决不只是一种消退,正如笔记一类书和小说等不是的一样。诗调平情感,也就是节制情感。诗里的喜怒哀乐跟现实生活里的喜恕哀乐不同。这是经过“再团再炼再调和”的。诗人正在喜怒哀乐的时候,决想不到做诗。必然地等到他的情感平静,他才会吟味那平静了的情感想到做诗,于是乎运思造句,做成他的诗,这才可以供欣赏。要不然,大笑狂号只教人心紧,有什么可欣赏的呢?

(朱自清:《谈诗》)

这段话的第一句,只是一个总体的概括的判断。以下讲诗与笔记、小说的关系,讲“调乎情感”与“节制情感”的关系,讲诗中的情感与现实生活的情感的关系,都是“横剖”。接着又分析诗歌创作的过程,把情感分为“正盛”与“平静”两个阶段,区别其不同情况。这又是“纵断”。经过这番分析,最后说到诗歌可供欣赏,而生活中的情感流露却不然。这种结论就已有了较为明确丰富的内在规定了。

从以上的许多例子都可看出,分析的关键在于“辨异”,即发现区别、差异、特殊性。抓住显而易见的区别只能产生一般化的分析,只有洞察了细微的差别才可能导致精细的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