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善于开合的另一种表现是,面对众多的材料往往感到“二十四史不知从何说起”。从一定意义上说,这也是没有脱离混沌整体的认识。而分类和归类就是对于“整一”进行切割、分解和组合的有效方法,分类是在混然杂陈的事物中“抽绎”出不同的内在特征。它的思路是由总体到分析。归类是依照持征把事物之中相同的“个别”归拢到一起,这样的思路是由分析到综合。分类与归类实际上常常联系在一起的,所以,分类与归类体现了分析与综合的统一。

分类与归类在写作中被广泛运用。历代山水游记都有“分类描摹”一法。范仲淹《岳阳楼记》写岳阳楼景物对人的不同影响,就分为“欢乐”和“凄惨”两类*韩愈的《画记》是一篇说明文。画上有人、马、牛、窒驼和其他兽类,面面驳杂,头绪纷繁。作者分类依次介绍,先写人,再说马,然后再说牛、囊驼和其他兽类。写人时因其繁多,又进行了分类:“骑而立者十人,骑而被甲载兵立者十人……凡人之事三十有二,为人大小百二十有三,而莫有同焉者。”这样的分类说明,既有“以简驭繁”之效,又在分类与归类之中较充分地展现了事物之间的“同中之异”和“异中之同”,大大丰富了事物之间的内在蕴含。议论体式也常用“分类与归类”的方法处理写作的材料。毛泽东在《反对党八股》中把“党八股”的罪状归纳为八条而分别述说,在《反对自由主义》中把自由主义的表现分为十一种,都是对于认识内容的剖析,合起来则成为有着复杂规定性的整体。

分类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标准,这是分类需要坚持始终的依据,如果要作多层次的分类、归类,则每一次的标准只能是一个,否则,“分类”就会混乱、驳杂,无法达到对事物的有条理的例析。比如,关于古代诗歌的分类,《唐诗三百首》分为“古诗”、“律诗“、“绝句”三类,这三类中又都附“乐府”一类。“律诗”、“绝句”主要是以句数为分类依据的,四句为“绝句”,八句为“律诗”(长律除外)。但“古诗”的类别特征是不受格律曲限制。这个标准与划分绝句、律诗的标准明显不统一。